翌日,将军府上下起了个大早,忙进忙出的。司寇滚滚蹲在廊沿下看着那些下人,心中越发乱糟糟的。

    本来昨日领赏是挺美的一件事儿,可是最后那封信却犹如一盆凉水兜头倾下,冷得她颤抖不已!

    信的内容只是一首诗:

    皎月映照双人影,晚风催成鸳鸯舟。

    杯中玉露不自弃,冷酒难凉热心头。

    从表面上看,这首诗不过是在恭贺两人新婚之喜,有点“历经磨难,有情人终成眷属”的意思,可是司寇滚滚却觉得最后一句似乎意有所指,好像是在说她昨夜换酒一事!

    可是皇后怎么会知道呢?难道府中除了王妈之外,还有别的什么人在监视着自己?司寇滚滚觉得后背发麻,如果真是这样,看来这将军府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坚不可破了,以后真得处处小心了。

    可是这是为什么呢?如果是皇后或者二皇子想要夏长云的命,究竟是为了什么呢?夏长云不过一介女流,在朝中又无职无位。即便是为了她大哥夏长霆而来,那为何不直接杀掉夏长霆,反而要舍近求远地先弄死夏长云?

    司寇滚滚想的头疼,以往觉得人心复杂不过计较些金钱小利,可是如今真的置身事中才发现,原来人心黑暗竟可以枉顾他人性命!

    现在幕后之人虽不十分明了却显然耐不住寂寞,可是仅凭她一己之力想要保全夏长云,司寇滚滚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太难了!她一个现代人,怎么可能斗得过成天算计人心的老狐狸!

    越想越苦闷,司寇滚滚吐了口气站起来想去出个恭,可是蹲得太久起得又猛,她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站稳,幸好被人拦腰扶了一把,不然肯定摔个屁股蹲。

    回头一看,果然是夏长云。

    司寇滚滚咧咧嘴角道了声谢,想走却觉得腰上一阵牵扯,低头一看原来是夏长云还未收回的手臂。

    本来她心情就不好,现在夏长云还对她动手动脚的,司寇滚滚当即就垮了脸。

    即便夏长云生得再赏心悦目,司寇滚滚看着她也止不住地皱眉,心想这人做的也忒明显了,而且不会选时间,就算是要搞暗昧,也得挑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吧。哪有人大清早得就、就急不可耐的?

    她越想越恼火,大力拽掉夏长云的咸猪手再顺带瞪了她一眼就走了。

    夏长云莫名其妙地挨了一眼,心中也颇为疑惑,刚才她只不过是见她腰间的衣裳有些褶皱就顺势捋了捋,怎么她就生气了呢?

    夏长云抿抿嘴唇,忽然觉得司寇滚滚与以前有些不一样,似乎变得有些、泼辣?想到新婚之夜她踹自己的那一脚,夏长云不禁笑了笑,是了,就是有些泼辣,不过这个样子的司寇滚滚倒是比以前的更加生动一些,不会事事求全而委屈了自己,也没什么不好的。

    只是她究竟为何变了性子,又为何要投靠那对狼子野心的母子呢?

    庆王爷与当今陛下虽然不睦多年,但毕竟是同胞兄弟,陛下也没有过多为难。这些年,庆王爷云游四方全然不顾家国之事,陛下也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让它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