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嫣嫣傅子彦两人用完早膳,便在房中说体己话,昨日那道人来敲门,说是玄阳真人已经回了观里。
嫣嫣和傅子彦便收拾了一番后,跟随着那道人往玄阳真人的居处而去。
嫣嫣一路上皆惴惴不安,傅子彦不露声色地靠近她几分,伸手牵住了她冰凉冒汗的手,并将之掩藏于袖袍下,不至于让人发现不妥,如此亲密体贴的举动不由让嫣嫣稍稍安下心来,抬眸瞄向他,他依旧目视前方,神色从容。
嫣嫣唇角不禁浮起浅笑。由不得她再多思考,几人已转进一月洞门,来至一处房屋。
但见院中清虚户牖,明窗净几,十分空旷,中间一座假山,假山石上长着零星半点的花草,假山右侧生长这几杆翠竹,里面但闻清脆宛转的鸟声。
“真人,王爷王妃到。”道人叩门的时候,玄阳真人正在书架旁整理经卷,闻声回转过头。
当他看到门外长裙窄衫,发挽随云,温婉秀丽的女子之时,手中的经卷落地。
“杏娘……”玄阳真人嘴里低声说了句,那双平静如湖的眸子霎那间泛起点点涟漪。
不过是瞬间的激动,等他醒悟过来那女子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的眼前之后,眸中汹涌的激流瞬间化作了一滩死水,却是无尽的空洞寂寥。
当嫣嫣对上玄阳真人那双眸子时,头顿时一阵晕眩,好歹忍住了。
傅子彦则打量着玄阳真人的神色,他听到了他口中说出的那两字,神色莫测。
“你们来了。”玄阳真人敛了敛情绪,再说话时已是一派云淡风轻,说着朝他们走来。
“孩儿见过父亲。”傅子彦行了个长辈礼,抬眸直视他,几年未见,他老了许多,但见其两鬓如霜,额头眼尾皱纹横生,不过却端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气派。
玄阳真人微怔,而后淡淡点头:“嗯。”
两人的表现若让旁人看见,绝对想象不到这会是一对父子,倒更像是陌生人,嫣嫣感觉很奇怪,但是看到玄阳真人,嫣嫣头又开始疼了,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冲出来,有种快炸了的感觉。
傅子彦感觉到嫣嫣的心不在焉,不由看向她,见她神色苍白,目露惶恐,不由担心道:“怎么了,不舒服么?”
嫣嫣朝他勉强笑了下,想说没事,可是她的神经一阵剧烈震荡,耳朵嗡嗡地响了起来,她感觉身体在发冷,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漆黑,手不由紧紧抓住傅子彦的手臂,勉强站定。
傅子彦连忙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,又给她喂了杯茶,“怎么样?好些了么?”他一直打量着她,神色不安担忧中又透着一丝隐隐的期待。
嫣嫣抚着额头,坐了一会儿,感觉好了些许,“嗯……”但全身无力,就说的话也是虚的,她发现自己不能忍受玄阳真人靠近自己,一靠近自己,她就紧张,心慌意乱,感到晕眩,但他是傅子彦的父亲,她不好对他不敬,便只低低地对傅子彦说:“我感觉身子有些不适。”
她知道傅子彦心疼自己,说了这话,傅子彦一定会带她回去,果不其然,傅子彦闻言便向玄阳真人道:“父亲,嫣嫣她身体抱恙,我送她回去歇息一下。”